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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王參軍和姚主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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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未見易長安回頭,也回頭看了一眼,見那婆媳兩人還在遠遠看著這邊,輕嘆了一聲:“真希望人不是曠參軍殺的……易大人,現在我們是不是回去問訊曠參軍?”

跟一大早去婁家相比,曠家這種平民家庭更容易讓家境相似的方未引起共鳴,所以忍不住才會有那一聲輕嘆。

易長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擡頭看了看天色:“既然已經出來了,我們先去香粉街一趟,找到婁四德常找的那個粉頭問問情況再說。”

張衙役本來跟在易長安身後,聽到她這話,連忙上前緊走幾步:“大、大人,這時候去香粉街……有些太早了,那些姑娘們只怕還沒有起來……”

歡場上基本都是夜裏做生意,燈紅酒綠中,常常玩樂到半夜才會歇息,早上則高臥不起,大多要到近午的時候才會起床;易長安如果這時候過去,只怕會吃個閉門羹。

易長安恍然“哦”了一聲,輕輕搖了搖頭:“那我們就先回衙門吧,不僅問一問曠揚名,那婁家那仆婦也問一問。”

一行人馬不停蹄回了衙門,易長安讓方未將昨夜與曠揚名一起飲酒的幾名同僚分別請了過來,先問了問昨天的情況。

大家雖然語氣不一,說的情形卻是基本都相同。

時近年底,衙門裏盤賬已近尾聲,為了趕進度,所以司戶主事姚偉義讓幾名司戶參軍加了一會兒班,等下值後為了慰勞大家辛勞,做東請了幾名司戶參軍去外面用了一餐;婁四德和曠揚名自然都在其列。

席間兩人雖然是明顯不對盤,互不說話往來,不過看在姚主事的面子,倒是並沒有爭吵起來。

姚偉義體恤大家辛苦,特意在燕京有名的金不換酒樓請的客,菜美酒香,幾人飲酒閑談之下,不知不覺就費了些時間。

大概到戌時末的時候,曠揚名就以自己不勝酒力為名,向姚偉義先告了辭,隨後姚偉義一看時間,發覺時辰不早了,於是跟大家都散了。

王參軍大概跟婁四德有幾分交情,跟易長安說完了情況後又急著問了一句:“易大人,這案子如今是你在審理,聽說你早上去了曠家,可查清曠揚名殺人的事了?”

易長安看了王參軍一眼,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:“這案子要查清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聽王參軍這口氣,莫不是還有什麽情況要說?”

王參軍略躊躕了片刻就開了口:“說起來,曠揚名和婁四德回去,差不多也就是前後腳的工夫,那楊柳胡同又是兩人都要走的同一截路;若是曠揚名有心藏在路邊等著婁四德回去,然後在他身後暴起襲擊,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……”

這種貌似無意的言語間所帶來的心理暗示,對易長安來說根本屬於小兒科;易長安心裏不為所動,面上卻裝出了幾分猶疑:“王參軍這話,也有幾分道理,本官會好好查查的。對了,還請王參軍認一認,這件衣服可是昨天曠參軍穿上身的那件?”

前面已經問過了兩名司戶參軍,那兩人辨認後都點頭確認了曠揚名昨天就是穿著這件罩衫赴席的;易長安拿出來還要問王參軍一遍,不過是看看他的反應。

王參軍仔細看了看那件暗藍色的罩衫,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點頭:“沒錯,昨天曠揚名就是穿著這件衣服。”伸指點了點衣服左袖處的一處油漬還特意說了一句,“昨天我跟曠揚名臨座,喝了幾巡酒以後不慎帶翻湯碗,汙了他的袖子,就是此處。”

見王參軍說的是實話,易長安心裏微微沈吟了片刻,就微笑著向他一請:“我這裏已經問完話了,叨擾王參軍了。只是還有一句慣常的例話還請王參軍別怪本官說得難聽,此案本官正在查證中,在這裏問訊的任何話,還請王參軍務必不要對外洩漏半點,否則法不容情!”

這確實是辦案時例行說的話,剛才易長安每問完一人,都會這麽說一聲。王參軍連忙應了,這才起身告辭出去了。

問完了王參軍,下一個就是司戶主事姚偉義。

姚偉義行禮坐下以後,開口前就先長嘆了一聲:“唉,易大人,你說這一年都要到頭了,我正準備過幾天就封印回家安安穩穩過年了,怎麽就出了這事兒呢?”

姚偉義是司戶主事,聽說並沒有中過進士,但是舉人出身能夠在燕京府衙裏當上主事這個從七品的官兒,背後也是有兩把刷子的。

查案是查案,易長安也犯不著給人家沒臉,隨意就點了下頭:“事有意外,姚主事也不必多想。”

姚偉義卻搖著頭又嘆了一聲:“揚名是個老實人,又是個悶性子,四德的性子卻是有些張揚,平常兩人之間一直有些齟齬。

我素來也跟他們兩個提過醒,大家都是同僚一場,能讓就讓一讓、忍一忍,什麽事兒不就過去了?沒想到揚名到底還是忍不了,幾次都揚言要打四德一頓。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,結果四德出了這樣的事……”

姚偉義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意味,如果有那先入為主的,很容易就會讓他把思路帶著走……易長安心中驀地湧上了一層奇怪的感覺:這姚偉義,到底是只是自己這樣想呢,還是故意把這話說在她面前?

易長安揣著心思,聽著姚偉義繼續說著:“……唉,曠揚名那些個話,說起來是酒話,可是老話常說,酒後吐真言,所以這事兒還真不好說。

今兒一早我本來是提前過來核算賬冊的,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婁四德被人殺死的事,這思前想後的,到底怕瞞下不好,這才跟府尹大人稟報了曠揚名說過的那些話。

不瞞易大人,我這心裏,想到平時朝夕相處的這兩個人出了這樣的事,這心裏也實在是難受得緊啊……”

原來曠揚名說的要打破婁四德的頭的那句話,是姚偉義說給寧玉堂知道的。寧玉堂身為府尹,知道了這麽一件事後,謹慎起見,自然是要把曠揚名先拘起來……

易長安借著端起茶盞喝茶,仔細觀察了姚偉義一眼,心裏隱約閃過一絲違和的感覺:姚偉義雖然跟她說著這些,三五不時地就要嘆上一聲,臉色也是憂心忡忡的,可是眼神卻有些飄閃……

按心理學分析,姚偉義心裏所想的,明顯不是他明面上說的這些!之所以要明白告訴她,曠揚名說的那話就是他稟報給寧玉堂的,大概也是因為這事她一問便知,所以姚偉義索性毫不隱瞞,主動先說了出來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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